自由時報 / 2010/09/13
記者陳思嫻/專訪
台灣弦樂團成立至今已屆滿20年,團長鄭斯鈞放下平日演奏時肩臂上的小提
琴,換下西裝外套,搖身即成為一位享受「bike fun」的單車騎手。
一面沉浸在古典音樂的世界,一面帶著單車從陽明山跨海騎往海南島、新疆、
西藏……,小提琴和單車對鄭斯鈞而言,都是生命中無法言喻的樂趣和藝術。
單車上的小提琴家 10多年前,鄭斯鈞開始騎單車享受大自然,首次從台北市一
路騎到陽明山,鄭斯鈞幾乎累到向自己的雙腳投降,之後慢慢練習騎到山仔
后,讓齒輪一路咬合著遙遠的路程,單車輪胎則隨著鄭斯鈞的腳力,就這樣滾
到了到花東縱谷,拜倒在東台灣的美景之下。
鄭斯鈞說:「騎車時,必須獨自專注地踏單車,找到一種安靜的感覺,當我愛
上這種孤獨的耽溺感之後,就開始騎車環島。」騎遍了台灣的大小路徑,看遍
了島上的美景,3、4年之後,閱讀了《藏地牛皮書》和《新疆盛宴》,鄭斯鈞
決定到新疆挑戰絲路。2005年,帶著簡單的行李和一台單車,鄭斯鈞縱覽天山
景色,沿著沙漠戈壁,抵達塔克拉瑪干沙漠南邊的城市喀什,一路上記錄每段
異地之景。鄭斯鈞提到:「新疆單車之旅讓我感到很過癮,我從此愛上一個人
享受騎車。」是否曾隨身攜帶小提琴,為沿途動人的景致演奏,鄭斯鈞大笑:
「那是不可能的啦,單車的大小僅足夠攜帶兩袋背包,而且當我掉入單車的世
界裡,小提琴的樂音,又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精神生活了。」騎單車比起演奏
弦樂或許是更為實際的事,鄭斯鈞幽默地說,可別輕易相信電影裡,那些天涯
海角的流浪者們,在荒漠或海濱拉奏小提琴的浪漫情節,「騎單車和演奏小提
琴的專注力和持續力是相同的;演奏時,所有的凝聚力,都要集中在樂譜上的
最後一個音符,才能鬆放,騎車也一樣,過程必須相當專注,尤其遇到下坡路
段,不然會喪命。」掌聲留背後 單騎入川藏 2006年冬天,鄭斯鈞與同伴相約
騎單車到海南島環島,他說:「這還不夠過癮呢。」每一條未曾踩踏的道路,
對鄭斯鈞而言,或許像是提琴上的每根弦,看似平行毫無關連,卻在與弓的廝
磨之下,交織出悅耳的樂章;世上的每條路徑,未必是平行的,然而鄭斯鈞以
騎單車的行動,為它們牽連出皺褶地圖上的文化脈絡,談文化似乎過於嚴肅,
但那些路,的確已拓印出鄭斯鈞融入血脈的里程了。
鄭斯鈞於2007年起,從成都出發,騎著單車從川藏公路,途經洶湧的爛滄江和金沙江,並攀過好幾座五千多公尺的山脈,才抵達拉薩。
2008年則走青藏公路,一路與青藏鐵路平行,和許多保育類動物擦身而過,從西寧來到拉薩,當鄭斯鈞頗有成就感地抵達拉薩熱鬧的八廓街,仰望著知名而雄偉的歷史建築布達拉宮,靜靜地到茶館享受西藏酥油茶,沒有人為他喝采,耳邊縈繞著的,盡是漢語、藏語、高原孤寂的風聲、街頭藝人雜耍的嬉鬧聲、牛排館煎烤犛牛肉的嘶嘶聲……。
鄭斯鈞說,在拉薩,只要會講一句祝福和問候的藏語「札西德類」,「這句話
就能讓我在拉薩通行無阻。」鄭斯鈞明年還打算獨自從新疆咯什,騎單車到拉
薩,在這之前,他決定學習藏語會話。 台灣弦樂團20年周年音樂會 將大地脈
動化為音符 獨特的西藏民情風俗,讓鄭斯鈞不禁想起拉薩的某家茶館,據說是
西藏詩歌史上浪漫詩人六世達賴喇嘛寫情詩的地方;而傳統的藏式旅館,都會
在桌上擺放著木碗,隨時準備供人吃糌粑所使用,藏人老闆也以最傳統的方
式,在木製的長型圓筒器具,為客人搗弄一杯最道地的酥油茶。
在滿溢酥油香氣和青稞粥的拉薩,「說得誇張一點,伸手幾乎都可以觸碰到天
空了,一抬頭都能看見星星都布滿頭頂。」鄭斯鈞忘不了多變的高原氣候,一
天之內讓他親眼見到下雨、下雪、下冰刨的過程。
這些多變而不可抗拒的天然力量,正像音樂,令人凜然領受到藝術散發的強大
能量,或許也因此,讓鄭斯鈞義無反顧地帶領台灣弦樂團走過20年;鄭斯鈞騎
單車橫跨世界的身體,並且與台灣弦樂團每位團員,用琴弦拉奏出自己的路。
台灣弦樂團將於9月24日晚間7時半,在台北國家音樂廳舉辦歡慶20周年系列音
樂會,不妨細聽那些音符的跳動,每一個節拍點都是鄭斯鈞在騎單車的路上,
用汗水凝結而成,稍稍喘息的心跳聲與節奏。
http://times.hinet.net/times/article.do?newsid=3879577&option=recreatio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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